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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堂良】别后悔


孟鹤堂戏份不多,两人还没相见,按时间推算,应该快要见面了

(杠就是你对)





爷爷走了。



在这个快要入冬的时候。



11月3日凌晨四点五十分,黑夜里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,弹出一条来自妈妈的消息。



妈妈:你爷爷咽气了



周九良当然没有及时回复,他还在睡梦中,等看到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,爸爸帮自己买了车票赶回去,在把行李收拾好后,周九良坐在床上,回想起自己和爷爷仅有的相处时间。



爷爷,这个熟悉的称呼和脑海中对得上的那个佝偻的老人,周九良一向不愿与爷爷单独相处,爷爷总是拉着他和他爸妈讲他那套风水理论,以至于每次他都想逃离那个巴掌大的屋子,可那里是个很偏僻的小村庄,开车到镇上也要半个小时,路还很崎岖,一次只能容纳一辆车通过。



在妈妈打电话听到爷爷快不行的时候,周九良情绪有点低落,可是明明自己跟爷爷不亲的,明明也没多少亲密举动,也听多了爸妈吐槽爷爷的事情,导致现在周九良对那个家没有什么感情。



直到周九良长大,自己能掌控要不要回去那个小村庄的时候,他始终在逃离,不想回去看那荒凉的小山坡,也不想去看那光秃秃的土地和那毫无生趣的家人,以前的房子住得更不好,什么都不方便,就连洗澡都是在臭烘烘的养鸡场旁边。



他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开车回去,凌晨三四点左右,周九良胃里一阵翻滚,起来在家里的卫生间吐了两次,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干净了,也不知道头天晚上吃了什么东西。



爸妈看着难受也只能让他多喝点水,但还是要回去的。



周九良穿上外套,抱着自己的背包坐上了开往老家的自家车里,回去很快,在还没天亮的道路上车子很少,没有塞车的情况下三个多小时就到了。



到地方后,周九良稍微有点精神了,能吃下去东西了。



爷爷家三餐都有大米饭吃,周九良没吃,喝了点蔬菜汤,吃了几口热菜就放下了筷子,爷爷奶奶看到后举起筷子指着桌上的菜对他说:



“再多吃点啊,再喝点汤。”

“不要了爷爷。”



妈妈跟爷爷解释了周九良的情况,让他一个人去楼上的主卧躺着休息,周九良上了二楼,进房间看到没有遮盖的床垫,又下楼跟妈妈说,大伯母这才放下碗筷去拿被褥,简单换了床套后他就躺下了。



刚拿出来的被子是冰冷的,还夹杂着柜子里樟脑丸的味道,周九良皱了皱眉,把脑袋移出被子,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,胃里又一阵翻滚,喉咙处感觉有东西涌了上来,周九良没忍住,一扭头把刚刚好不容易吃的东西全吐地上了。



得,又白吃了。



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角,打了个电话让妈妈上来收拾下残局,过了一会儿,楼梯处传来两人上来的脚步声,大伯母拿了个扫帚和拖把,妈妈端了杯热水,周九良接过热水漱了漱嘴里难闻的味道,一脸歉意的看着大伯母把刚刚被自己吐得满地都是的地板脱干净。



“起来穿衣服吧,我带你去医院。”



把外套穿好,跟着妈妈离开了这个被自己弄得气味难闻的房间,在走出房门的时候,他悄悄回头瞥了一眼在窗边打开窗子散味的大伯母,一言不发地做着这一切,周九良猜不透她内心是怎么想的,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一行为有没有留下什么坏印象,但隐约明白大伯母的一些冷漠行为。



本来自己也不待见这个偏远的小山村。



妈妈让周九良在门口等她一下,她进去跟爸爸说明一下情况,周九良乖乖的把手放进外套口袋里,低着头在门口等着,听着里面大人们的谈论声和嗑瓜子的声音。



“把钥匙给我,我带他去医院看看。”

“……九良怎么了?”



“……他有点不舒服,今早在家里吐了两次,应该是着凉了……没事。”



周九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,舔了舔有点干裂的嘴唇,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,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舒服了,本来身体挺好的,一年生不了几次病。



熟悉的感觉又从胃里传来,周九良咽了咽唾沫,把那点东西又压了回去。



都吐干净了还有什么可吐的。



坐上车,爸爸还在屋子里跟别人闲聊,没有说一句关于周九良的话,爷爷奶奶也没有打电话问他怎么离开了,就好像家里只是少了些无关紧要的人。



来到镇上的一家很小的医院,也不算医院,就一个小诊所,妈妈带着周九良直接闯入了医生的办公室,看着医生用那些冰冷的仪器在自己身上捣鼓着,拿钢笔在病历本上写着看不懂的符号。



“没什么大问题,吐了几次?”

“三次,今早上在家吐了两次,刚刚又吐了一次。”

“先去吊水吧,保证下营养。”

“哎好,在哪缴费……”

“出门右转,在大厅里缴费。”



妈妈转头又嘱咐了下周九良。



“你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等输液,我去缴费。”

“好。”



周九良试图把脸藏进衣领,闭着眼睛想逃避掉诊所里一些难闻的消毒水味,妈妈交完钱他已经在吊着药瓶了,还好不多,就一瓶,妈妈摸了摸周九良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,又摸了摸他的手,是热的,他靠在妈妈肩膀上闭目养神,等到瓶子里的药水吊完了,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。



这时候护士过来拔针,周九良也感觉到肚子有点饿了,毕竟这一天吃的东西都吐干净了,胃里什么都没有了。



“饿了没?带你去吃点东西。”



周九良点点头,在诊所附近的一家杀猪粉店吃了一碗当地特色粉,妈妈看着他有精神头的把一碗粉干完了,眉头也舒展开了来。



“妈妈,我们现在回去吗?”



“回去干嘛,你看你爸我们出来这么久了,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来关心一下你,还有你爷爷奶奶也是的,你跟他们没有什么感情也不至于不来问一下吧。走,我带你到宾馆去休息,今晚我们不回去了。”



周九良跟着妈妈走出饭店,来到镇上一家还算不错的宾馆,开了一间房间休息,妈妈揽着哼哼唧唧的周九良,像小时候哄睡一般拍着后背,没过几分钟,本来吃饱了就犯困的他眼皮沉重的闭上了,迷迷糊糊期间还听到妈妈跟爸爸打的电话。



“我们出来这么久,他们都没有问过一句,我们今晚就不回去了。”

“那我们的充电器还在车上啊,我手机快没电了……”

“我管你手机有没有电,你找别人找根线充着先吧……”



也因为这件事的发酵,妈妈后来给周九良灌输了爷爷奶奶家一点人情味都没有,也没有什么烟火气,就连过年回去也没有什么好玩的,没人打牌打麻将,没有一点年味的感觉。



爷爷想让周九良以后回去盖房子,留了一块地给他,妈妈直接回怼“他都不喜欢这里,为什么还要回来盖房子,就算是回娘家也不会回这里,我们在哪哪就是他的娘家”。



不过周九良自己的想法也确实如此,他本来也不喜欢那个地方,兄弟姐妹也不亲,只有一个比他年长几岁的哥哥还有点共同话题,所以周九良每次回去待一天就无聊一天,没有哥哥他甚至都不愿意回去,对他来说实在是无趣。



有点扯远了,不过也只能说到这里了。



拿了钥匙出门,周九良今年最后一次走这条路了,去舅舅家。



舅舅知道这件事后,拉着周九良去超市买了点他爱吃的东西,他也不怎么吃零食,就挑了点水果带在路上吃,舅舅把家里自己做的油面给周九良带走,他对于这边的特产倒是情有独钟,每次回来都缠着舅舅给自己做,舅舅也很宠他。



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周九良喜欢不起来那个冷冷清清的小村庄。



中午,在舅舅家匆忙吃了午饭,是自己想吃的肥肠,十一点半,舅舅开车送他去了车站,在路上,舅舅透过后视镜看周九良。



“你怎么不流泪啊。”



周九良把视线从窗户外移开,笑着对舅舅说:



“现在哭是不是过早了。”



其实周九良心里明白,自己对爷爷的感情没有那么深,可以说是只存在于表面的感情,只靠那一点血缘关系维系着。



他以前听不懂也不会说那边的方言,所以跟爷爷的交流很少很少,基本上都要靠爸爸来翻译,到后来能听懂了,但由于两人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,自然沉默的时间会比较多。



算起来,还没有周九良对外婆的感情深,以至于到现在外婆的离开还是他心里的一根不可磨灭的刺。



从哪里来就从哪里离开。



看着这个两个星期前才从这个车站出来的进站口,周九良苦笑一声,回头看了看立在广场上的火红的柱子。



下次见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。



在历经三个多小时的高铁,终于落地,周九良找到了前来接应的人,在车上眯了一会儿,七点多抵达那个熟悉的红瓦房子,把行李放好上了个洗手间,妈妈发来消息让他先去爷爷那。



外面有点飘雨,周九良把帽子带好,只身一人前往那个沉重的老房子。



在窄小的铺满石头路的巷子里看到了妈妈,周九良跟着妈妈进了那间矮小的老房子,穿过还算得上主厅的隔间看到了已经板正的躺在床上的爷爷,用黄纸盖在脸上,妈妈递来三炷香,周九良接过跪在地面上鞠了三个躬,爸爸在右边用着周九良从未听过的呜咽声跟爷爷说:



“爸,周九良回来了,我们一家都到齐了,您就安心吧。”



从小印象中高大,什么事都能做好的爸爸在此刻却显得如此脆弱,说出来的话语中都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哭腔,周九良嘴笨,只能用安慰的眼光投去,默默地关注爸爸的一举一动。



跟着家里的妹妹去了厨房吃了饭,返回来在那间小房间里跟爸妈挤在一起,这里的风俗是儿子女儿这一晚上不能睡觉,要守夜,周九良窝在最后面,看着眼前的亲人抹泪,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,能做的就是不给他们添乱。



眼睛又对上了躺在床上的老人,爷爷的脚穿上了黑布鞋,用秸秆绑着,暗红色的棉被盖在身上,身体用白布捆绑着,一沓黄纸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盖在脸上,周围一圈用白布包围着。



和外婆那时候不一样。



妈妈递来一个保温杯,周九良伸手接过打开喝了一口,好烫。



“这里晚上冷,多喝点热水,底下的不要喝啊,有水碱。”



握着保温杯,周九良低头看着自己衣服,耳边听着妈妈对大伯讲那时候外婆做丧事的流程和习俗,有些地方妈妈已经记不清了,周九良却记得明明白白,那段记忆就像是用刀刻在脑子里,无法抹去。



就这样坐到十一点,妈妈带着周九良去睡觉了,他们可以不用跟着守夜,况且妈妈也十几个小时没睡了,哥哥也承受不住困意,给周九良发了消息告诉他去睡觉了。



第二天七点多,妈妈被爸爸的电话叫醒,要出丧了。



这一早上,周九良跟着哥哥在人群后面,有人来上香跪拜,他们就要一起跪以感谢来上香的人,这里的仪式也很简单,吃大锅饭,上香,中午一点多抬棺,周九良的生肖是相冲的,需要规避,他走到旁边的一个门外,透过玻璃窗看到有八个大仙把爷爷的棺材抬走,他只能跟在最后面,搀扶着一位也跟他一样生肖相冲的大姑。



大姑情绪很不稳,一直在哭,周九良这时候说安慰的话也不太对,干脆就不说话,低头扶着大姑跨过祠堂,跪在外面的水泥地上,过来帮忙的邻居们把塑料袋子往他们膝下放,让跪着的孝子孝孙们能舒服点。



风水先生算好了这个时间段下葬是天气最好的时候,在走去的路上,天空还是飘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,周九良带了个白布在头上,这里的习俗是除了孝子其他人是没有孝衣穿的,所以放眼望去,除非是头上带了白布的,不然根本看不出是家里有丧事的人。



太简单了。



周九良手拿三根香,跟在爸爸后面和哥哥一起去送爷爷,妈妈和姑姑们都不能去送,在路上,风水先生让停下他们就停下跪着,让干嘛就干嘛。



周九良穿了条浅色牛仔裤,还是匆忙从衣柜里拿的比较厚实一点的裤子,这里的温度已经低于20°了,况且还是个阴雨天气,周遭的气温显得更低,周九良看着地上全是泥土和杂草,他也没有一句言语,该跪还得跪,反正就跟着大部队做准没错。



膝盖处之前受的伤还没好完全,跪在地面上还能感受到伤口深处的疼痛,他不敢跪太用力,身体在努力支撑着,怕伤口再次渗血。



听着风水先生在前面指挥,看着爸爸的背影一上一下,自己只能默默看着不能帮忙做点什么,说实话,他这次还是一滴眼泪都没有留下。



只是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又收回去了。



周九良没有像哥哥一样对爷爷有那么深厚的感情,也没有感受到来自爷爷的爱,更没有从心底有那份不舍的情感,从旁人看来,他就像个局外人,只是加了个孙子的这层身份。



没有大山,走过别人家的土地,来到一个已经挖好坑的坟地,也不算坟地,周九良没有看到其他人的坟,听那些亲戚们说,这是爷爷自己看好的风水宝地,爷爷是个固执于风水的人,什么东西都能扯上风水,妈妈买的房子每次都说风水不好,不如以前的旧房子,说得多了,自然也就惹人烦了。



周九良也不止一次听到爷爷对他说,以后要回来盖房子,这里盖房子风水好,他也不能说什么,只能由着老人家,也没有回话,反正爷爷说高兴了也就到吃饭的时间了。



周九良跟着跪在哥哥旁边,看着风水先生把生米撒进坑里,在公鸡的脖子处划了两刀,往里面滴血,嘴里振振有词,他也不懂这其中的原理,在棺材下葬后,没有立刻填土,风水先生拿了一袋米,念着那些听起来很封建的话语,把生米撒了一把在爷爷棺材上,又往跪着的他们身上撒了一把。



貌似是在说着保佑后代们能顺顺利利,好好学习,周九良低着头,一把一把的米洒在自己身上,没有人告诉他这些米能接着回去烧饭吃,他只能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把身上的米一点一点拨到地上,起身的时候米随着身体摆动掉落在泥土里,最终会变成什么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


风水先生做好一切,一一上了香,带来的纸仙鹤直挺挺的插在覆盖着棺材的土地上,周围摆满了花圈,提醒人们要原路返回,不能走岔路。



周九良跟着哥哥走在前面,回到那个红瓦房子里,妈妈已经洗好澡了,让他先去洗澡,经过一天一夜的跪拜,裤子膝盖处已经被泥土弄脏了,比其他地方的颜色要深些,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。



洗完澡已经要准备吃饭了。



这里的饭菜虽然不比家里的好吃,但还好,周九良最喜欢的一道菜是必有的——酿豆腐。



这个酿豆腐是手工酿造的,很有嚼劲,豆腐中间还包着一大块肉沫,吃起来很香,妈妈在一旁把那盘豆腐换了个位置,放在了周九良面前。



“九良一回来就吃这个豆腐,他不知多喜欢。”

“喜欢就带点回去呗,又不是没有。”



“那不要,带回去我们又做不出来这种味道,岂不是浪费了这些豆腐,算了算了。”

“那九良在这里多吃点。”

“嗯嗯。”



一伸筷子,一块大的豆腐就被腾空夹起,周九良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,估计是天气开始冷了,人本能的想多吃点囤膘过冬吧,他一餐饭吃了好几块豆腐,光是这盘豆腐,他都能吃好几碗饭。



冬天的夜晚来的早,早早吃完了饭,周九良就窝在客厅里刷手机。



周九良:信风水吗

孟鹤堂:不信,但说来听听



好久没有联系孟鹤堂了,现在两人离得远,不到放假根本见不了面,更别说还有不可抗力的因素。



周九良:我爷爷,找了风水大师算了风水好的地方下葬了,风水这东西,我看小说的时候感觉挺厉害的,但在现实中看到,总感觉有点无厘头



周九良的手停留在打字框上,想问的那句话最终在考虑了一分钟后发出。



周九良:你觉得我冷漠吗,对于这些事情

孟鹤堂:不啊,我觉得挺正常的,我比你还冷漠

周九良:第一次的经历还历历在目,到现在我都想回到过去打s那个曾经的自己



周围没有人了,其他人都回到了房间里,客厅只剩下周九良一个人和头顶那盏发着白光的白炽灯。



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,周九良发了五条四十几秒的语音过去,诉说着自己十几年前的那段第一次的经历,那个令他至今都无法拔出的刺。



最后周九良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太多了。



周九良:好吧,这段经历也就这样了,算了当我胡说吧,可以不听



毕竟是好几条快一分钟的语音,量谁也不会那么认真的去听完吧,还是个比较沉重的话题。



等了许久没回复,周九良以为孟鹤堂不会回了,索性跟朋友说起这一段,后悔至极,朋友安慰他说尴尬啥,傻子一样,这不很正常吗,你俩是朋友不是仇人,发都发了,凑合过呗,还能离咋滴。



就在周九良准备上楼睡觉的时候,手机在手中振动了。



孟鹤堂:我觉得只要自己不后悔就行



不后悔?周九良这辈子都在后悔,只是没人知道,就连妈妈都以为他忘记了,这么久了,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后悔什么,如果没有这个,就好像自己没有活在当时,没有经历过,这无疑对他来说更加痛苦。



打了个语音过去,秒接,周九良沉默了半分钟。



“要不是因为后悔,我又何必记那么多年。”

“现在不要让未来后悔。”



孟鹤堂的平稳的语气从听筒传入周九良的耳朵里,这句很平常的话语直击他的内心深处,眼泪顺着眼角悄然滑落下来,轻吻了下努力扬起微笑的嘴角。



藏了十几年的情绪就被几句话释然了。



收起嘴角的苦笑,用手背擦干了落下来的泪水,把手机揣回兜里,重新抬起脚上楼,是时候该往上走了。



第二天下午,周九良一家告别了奶奶就驱车回家了,在经历了三个多小时的车程,在晚上六点前到家,周九良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告知孟鹤堂。



“我回到家了。”

“我还没能回去。”



“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?”

“应该是要等到元旦了。”

“好吧,等回来了我们见一面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

看吧,就算回来了,他们还是因为分隔两地不能相见,只是彼此的距离近了,只因为这个,周九良心里莫名感到心安,好似又有了期待。



在外地,周九良始终心不安,每天缠着孟鹤堂聊些有的没的,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虚,回来后,两人又在同一个省,就算不联系,心里也知道他会回来的,只要自己不离开,就能见面。



所以,有想见的人就去见吧,去告诉他,去与他联系,不要再让未来后悔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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